女巫的童话
★童话改编
★女巫视角，第一人称
★尽力恶补了童话，若有bug请见谅
我是一位不老不死的女巫，人人都说我拥有至高无上的魔力，能够完成一切事情。
但我，仅仅是与人做交易。
01
第一次，是一个恶魔。
“每一世，我们都约定好，我会去寻找下一世的她。”恶魔盯着手中鲜红的玫瑰发饰，似乎想到什么般，黑眸里充满笑意，很快继续道:“可这世，她成为了一国公主。”
“所以你想我怎么做？”
我坐在餐桌上，捧着一杯花茶，悠闲地用勺子搅拌着。
“帮我，去给她下一个‘诅咒’，让她长眠于城堡中，与世隔绝。”恶魔看向我，“剩下的，我来处理。”
我了然地点点头，抿一口茶，慢吞吞道:“别说我帮你，只不过交易罢了。你想用什么来交换？”
“什么都好。只是——你别让她真的醒不过来啊。”恶魔带了一丝戏谑。
“据说……恶魔无法随意占用他人的身体，那我，要你这具身体好了。”我露出标准的微笑，手指着他。
他似乎顿了一下，面色未变:“你知道，恶魔只要拥有魂体，躯壳随时都能找一个。”
“是的呢。”我笑颜如花。
在公主的诞生宴上，国王与王后并没有邀请我。
情理之中。我换上一身高领的黑色斗篷，将黑发挽起来，露出脖颈。餐桌上，烛台的蜡烛静静燃烧。一个沙漏摆在餐桌一角，金黄的沙粒落下，堆积成一个小山丘。
差不多了。
宫廷里举行着盛大的宴会，觥筹交错，歌舞升平。我的到来挂起一阵风，吹灭摇曳舞动的烛火。
人们大惊失色，有的四处逃窜，有的呆呆地看着我。
我抿唇一笑，开口:“这么大的宴会竟然不邀请我，我可是会生气的，毕竟我也想为小公主送来‘祝福’呢。”
我看向王后抱着的那个孩子，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转了一圈，指向她:“你会在15岁之后的某一天，因为触碰的纺锤而陷入沉睡。”
我满意地环视着众人惊慌失措的模样，琢磨着如何让公主醒来。
“但是公主可以被真爱之吻所吻醒。”其中有一个仙女这样说着，将魔法棒指向那个孩子。
真爱之吻？这倒不错。我微笑，化作一片黑雾，消失在众人视线里。
公主在15岁那年，果真因为触碰纺锤而沉睡。
得知消息后，我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。这便是诅咒，不管大家如何避免，都阻止不了。这样，我的任务也算交差了。
据说，当她的指尖轻点纺锤时，便陷入了沉睡。国王与王后将她安置在水晶棺材里，随后整个宫廷都陷入了长睡之中。薄薄的冰封住了这座城池，封住了每一个人，野玫瑰开始怒放，在宫廷里随处可见。与荆棘交相缠绕，将宫殿与外界隔绝。
“你现在是要出发了？”我用手支撑着下巴，望着坐在我对面的金发蓝眼的男子。
他点点头，有许不适地活动了一下手腕，自言自语道:“这幅身体有些弱啊，不过身份高就够了……多谢你啦，女巫！”
“谢我做什么，都是做交易罢了。”我微笑着摇头。
“好吧好吧。就算我谢谢你告诉了我，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死亡日期。”他握着玫瑰发饰，挥手告别:“保重！”
我愣了一下。
“……保重！”
02
“我说啊，你们到底多久还我莴苣？”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，我坐在一把木椅上，翘着腿，歪头问对面抱着孩子的夫妇。
他们吓得瑟瑟发抖，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“求求您，求求您放了我们！”他们不断求饶。
“别啊，我可受不起这样的礼……诶，别把孩子摔着了。”我作势扶起他们，把襁褓里的孩子抱过来。
我低头看着熟睡的小婴儿，退后了几步，扬起一抹微笑:“就用孩子来抵莴苣吧。”
我那莴苣都是用魔力培养的，竟然就让他们这样吃掉了！真是不甘！
我转身，默念咒语离开。
“女巫大人！请让我跟他在一起！”
我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的长发少女。她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，暗金色的长发散落一地，简直我见犹怜。
“你们俩认识多久了？你便这般钦慕于他。”我捂着心口，宛如母亲般痛心,“我养育了你16年，终究是比不过他见你几面吗？”
莴苣似乎被我痛心疾首的模样吓了一跳，泪眼朦胧地瞅着我。
“女巫、女巫大人，我只不过是……”
“行，你要自由，我给你。但我规矩不能坏，你得——用你的长发来交换。”我摸摸眼角，装作拭去泪水。
“好！好！”莴苣双眼亮了亮，连连答应。
我一手握住暗金色的柔顺长发，一手的手肘撑在高塔的窗棂上，托住下巴，望着那愈来愈近的一点黑印。
“来了啊……”我小声嘟囔着，把玩发丝，“莴苣啊莴苣，好歹我也养你这么久，你的终身大事我也是要确保一下的。”
“莴苣，莴苣，把你的头发垂下来。”
我模仿着莴苣，把她的长发放下去。
男子顺着长发爬上塔，见到眼前之人却一脸错愕，差点儿又要摔下塔底，我好心伸手拉住他。
“你、你是谁？莴苣……莴苣姑娘呢？”俊朗的男子结巴着。
瞧着结巴的样，倒是和小莴苣很像。
“莴苣？我给了她自由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嗒——嗒——
一根木棍敲击在一片荒芜之地，引领着一位面容英俊，双眼却无焦距的男子前行。
“莴苣——莴苣姑娘……”他喃喃着，突然被脚底石头磕到，摔倒在地，狼狈不堪。
“女巫说你在这儿，可我找不到你了……”
男子将木棍撑在地上，想要站起来，忽然间脸被一双温柔的小手捧住，他顿住了，抬起头。
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，缓缓滑下去。一滴、两滴……滴在他无神的双眼中——
男子眨了眨眼，发现见到的不再是一片黑暗，他的视野中出现一个短发的少女，眼里含着泪花，贝齿轻咬着唇，鼻头红红的。
“你来了。”她扯出一个微笑。
“我终于找到你了。”男子抬起手，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。
我通过水晶球注视着这一切。给了小莴苣一个好归宿，这样的话，与男子的交易，倒也不亏。
03
“你的意思是，想换一双腿？”我笑脸盈盈地望着来人，眼底却无一丝笑意。
“对！我想要像人一样，拥有不灭的灵魂。”小人鱼眼神坚定，双手合十，握在胸前。
真傻。
“我若是不愿呢？”我沉下脸，视线移向别处。
“求求您！女巫，不论做什么交易我都答应。”小人鱼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。
“好啊，那我要你的舌头。”我歪着头，“都说深海的小人鱼嗓音最为动听，失了舌头，你又该怎么办呢？”
我倒想知道，失了舌头无法言谈的小人鱼，能否凭借她的日日陪伴去胜过仅“救”王子一命的他国公主呢？
“好，我愿意！”小人鱼答应的倒颇为爽快。
我蹙眉，瞟了她一眼，言:“不过，你用腿行走在地面，双腿会感到刀山火海般的疼痛。若你无法让他爱上你，你不能得到一个不灭的灵魂。而且，变成人后，你再也不能变回人鱼，你再也不能回到父亲与姐姐们的宫殿里，即使这样，你也愿意？”
“我都可以忍受。”她声音带了一丝颤抖。
我扯扯嘴角，允诺她。
居住在深海里也有好几年，每日拨弄着珊瑚也有些腻了，于是我准备收拾东西离开。
我放下一株珊瑚，却见几个俏丽的身影闪过。
“女巫，求求您救救我们的妹妹！”一条人鱼说，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臂。
“你们妹妹？”我挣扎开来，退后一步问。
“对，就是那个用舌头换双腿的小人鱼。”
我恍然大悟，看样子，她没有得到王子的爱情。她的努力，比起公主的“救命之恩”，不堪一击。
我叹了一口气，望着这群人鱼，那长发不由得让我想起一个人。
“可以，但我需要你们的头发来换。
“在太阳升起前，让小人鱼用这把刀插进王子的心脏，当王子的鲜血流到人鱼脚上，她便能恢复原形。”
回到陆地上时，是清晨。
一个轮船轻柔地航行，船上有点点星火，甚是安静。
有个少女将她手臂也倚在舷墙上，向东方凝望，似乎在等待太阳升起。
她终究未能动手杀了王子。
太阳从海里升起来，光芒四射，唤醒了黑夜，唤醒了沉睡的人们。
少女向太阳伸出洁白如藕的手臂，身体逐渐化为了泡沫，在阳光照耀下显得五彩缤纷，泡沫轻轻地踏着玫瑰色的云块，升入天空。
太阳出来了，唤醒了沉睡的她。最后，还是要从这场梦中醒来了。
船上有一位王子与他的新娘，似乎在寻找着谁。
我注视着这一切，却始终想不明白:小人鱼究竟是先爱上了王子，还是因为她向往这个世界，这里的人类，才爱上王子的呢？
04
近来突发奇想，将住处转移到森林深处，嗯…既然是女巫，那住的地方肯定该别致一些。
我用巧克力铺出一条路，棒棒糖作为路灯，糖果与饼干为建筑材料，造出一间小屋子。
住了几个月倒也无事，但有一天我散步回来，见到两个小孩儿在啃我的房子。
“好吃么？”我凑到他们背后，柔柔问。
“啊！真好吃！”他们又吃了几口，才反应过来，连忙转身小声道歉:“对不起，我们迷路了，很饿，所以才……”
我打量他俩，很瘦，身上沾满了尘土，脸叶灰扑扑的。心一软，让他们进屋大吃。
他俩自我介绍了一下。男孩叫Hansel，女孩叫Gretel。是一对被继母抛弃的兄妹。
我寻思着，即使送他俩回去，他们依旧会被抛弃，倒不如留在我这儿，打打下手。
独处的时间太久了，甚至连有人陪伴是什么滋味都忘了呢。
我望向那两个海吃海喝的孩子，笑了。
好不容易才把俩孩子养胖了，不再像先前那样饿得只剩骨头了。但作为女巫以我洞察人心的能力来看，他们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，让我有些不安。
可他们在我面前表现的与以往无异。
希望是我想多了。
过了一段时间，我突然发现……事情向我不曾预料的方向发展。
“Hansel，你怎么变得这么胖。”我一手扶着额，一手捏了捏他肉肉的手。
他不好意思地低头。
不对啊，我明明很好控制饮食来着……难不成他们……不！不能这么想。
我又看了看他俩，他们双眼心虚地闪躲。
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儿。
我想给他们熬一点减重的汤药。先让个Gretel去烧水，水烧开我便施法。
“小姐！我，我不会看这水有没有煮沸……”Gretel急急忙忙跑来，手忙脚乱比划。
我静静盯着她几秒，径直走向锅炉旁。
后背被撞击，我猝不及防地摔进锅里。
Gretel喊来了Hansel，他们激动地抱在一起，眼角浸出泪花。
他们在地下室寻找到一箱子珠宝金币，手牵手离开了糖果屋。眼中流露出的，是贪欲。
一只猫趴在屋顶上晒太阳，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，看着他俩踏在巧克力小路上走远。
“不阻止么？”
“他们要离去是他们的事儿，况且，那两箱金银财宝，本来也是为他们准备的……对了，他们的继母……”
“放心，我解决好了。不过你这样，真的不值。”
“谁让是我把他们养成这样的呢？”
原来，在他们内心盘根错节生长着的，是欲望，由我的放纵造成的欲望。
有一个不老不死的女巫，可以完成任何愿望。但是，你需要与她交换。
你，愿意吗？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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